【棋魂二周年24H-02:00】《一年十二度圆缺》
作者:玖玖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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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手亮✘记者光 be 隐藏结局是关于俞亮的小番外
私设如山，背景无考究，无专业知识 ps:划线部分为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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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信异地恋最终会在一起吗？”
“我相信。”
说起采访中的女孩时大家都一脸可惜，毕竟对方一说起爱情就神采奕奕，哪怕周遭的泄气声不合时宜地想起也没有半分生气，活像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傻瓜。时光听着同事的吐槽不置可否，他想起自己之前好像也是这样，笃定着相信爱情能跨时间越山海经年不变一直鲜活。而现在已经是他和俞亮相恋的第五年，是他们异地而居的第三年。
1
时光和俞亮相识于一场校围棋讲座，他闲着无聊被身在围棋社的室友硬拉去参加讲座，倒也不是多喜爱围棋，只是单纯为了挣点学分应对老师的“毕业威胁”，最后无奈走进了阶梯教室的大礼堂。
见到俞亮的第一眼时光正在和室友抱怨破讲座干嘛搞这么早昨晚打游戏太晚还要被迫早起之类的话，当呵斥声在耳边响起时时光只有两个想法——社死和俞亮真帅。只是彼时时光年轻气盛一身反骨，为了找回面子硬梗着脖子吼回去，反而把俞亮说懵了，一双狗狗眼直直盯着他，看起来无辜又可爱。以至于后来俞亮问起时光为什么会喜欢自己的时候他的回答总是说:“人都喜欢美丽的事物，我也是个俗人自然逃不过见色起意。”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ledisbusynow,pleaserediallater……”机械女声从听筒中传来，时光认命摁掉了通话继续整理手中的稿件，直到相熟的同事问他要不要一起定外卖时才反应过来已经晚上九点了。通讯记录中没有新的未接来电，聊天记录也停留在昨天的一句晚安，想来俞亮应该是到现在也没看见他的电话。
“小光，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赶紧过来吃饭，吃完还得继续赶稿子呢。对了，你明天是有外勤吧？”
“嗯，下午两点半有一个采访，这不正赶明天的采访稿呢，而且还有一个公众号视频稿没写，以前只觉得采访艺人忌讳多，没想到商业采访也这么麻烦。”
“干我们这行的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也是门学问啊。对了时光，前两天给你说那小姑娘觉得怎么样，能处吗？”
“哥您可放了我吧，我真有对象了。”
说起这件事时光就头疼，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单位里同事总是热衷于给他介绍女朋友，每次他解释说自己有对象的时候总被认为是找借口推脱，最后架不住同事热情他也加过几个女孩子微信，但也仅限于打过招呼就没有下文。
“得了吧，就你007那个狠劲哪儿来的对象。”
“瞧不起谁呢？异地不行啊，我俩都忙。”
“忙到七夕情人节都没空出去过？时光，我们认识快一年了吧，就一直听你说有对象我可是一次都没见到过，我就想不通怎么会有女孩子完全不在意任何节假日？”
“谁给你说是女孩子了？”
时光说完轮到王皓哑口无言，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对着时光比个大拇指说:“你牛，打今儿起你是我时哥。”
不知是王皓压根没信还是在圈子待久了接受能力变高，总之一顿饭下来王皓再没对他问东问西，俩人总算能安静吃完继续干活了。
时光刚和俞亮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总是爱黏在一起，刚进入热恋期的小情侣总是格外注重陪伴，俞亮没有比赛的时候会抽出时间陪时光去旅行，时光也会陪俞亮一起下棋看比赛，即便多数时间他什么都看不懂，但只是陪在对方身边就会觉得很开心。即便没有过多的共同话题，他们依旧乐于和爱人分享自己的生活，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从相爱的人嘴里说出来似乎也变得格外有趣。再后来时光毕业实习进了一家新闻单位，每天忙着出外勤赶稿子，俞亮也有了更多的比赛，直到他选择去外地实习，两人时间便不在同步，联系和见面都不似从前频繁。
‘喜欢一个人的充要条件太多，是特定场景的吊桥反应，是肾上腺素的极速飙升，是丘脑内分泌多巴胺因素，是两性荷尔蒙结合。在如此多的要素中，能满足条件的无一例外只有你。’
“不错哎时光，这句话配这个采访视频绝了，得骗多少不知情的小姑娘向爱河猛扑啊。”
“嘿你这话说的，怎么能是骗呢，趁着现在年轻不多谈几次恋爱等以后回想起来得多亏啊。”
“所以咱时哥谈了多少次恋爱？”
“也就七七四十九次吧。”
“吹吧你，能不能先别看手机，都已经十点多了赶紧收拾东西回家，一会儿或许还能赶上夜宵。”
时光看到手机上有条未接来电，是俞亮一小时前打过来的，大概是看到了之前他发过去的通讯，只是自己工作时习惯设成静音没能接到。通讯界面也有俞亮发来的消息，说他之前在和队友复盘没看到电话，问他打电话怎么了是不是还在工作没有回去。此时距离他最初通讯时间已经过了四个小时，时光看着手机上的讯息提不起兴致，时间太久已经丧失想要即时分享的心情了。
‘刚忙完，这会和王哥准备回去了，后天的比赛加油，你一定可以的。’
过了很久也没收到回信时光索性不等了，抛开手机洗完澡人整个瘫在床上，这段时间高强度的工作压得他没有心思去争吵或者计较什么，或者说长时间的错位时间让他早已习惯这样的交流方式。自从离开南京之后他才懂得，曾经以为的爱可平山海有多么天真，892.5公里的距离横亘在他们之间，汹涌思念和缠绵牵挂也会被时间慢慢磨平。
2
刚到天津的时候时光觉得这里一点儿都不好，同事说着他听不懂的话，吃的东西又咸又辣，没有相熟的朋友，就连冬天的风都呼哧呼哧地冻脸，总之就是哪哪都不好。从小到大他没有离开过家乡，一人异地漂流的日子过起来不甚欢喜，实习期的工作堆积如山，就算情绪再多他也只能偷偷在夜里抽空难过一会儿。突然有一天接到俞亮的电话，爱人风尘仆仆赶来，时光到车站的时候看见前一晚还说着最近很忙抽不出空的俞亮就站在出站口等着他，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即便淹没在人群中他还是一眼就看得到。
“你不是说来不了吗？而且我之前看都没有车票了，你从哪买到的票？”
“来看看你一个人过得怎么样，不过现在看起来似乎不太好。”
“哪不好了，天津多好啊，工资比之前高物价比南京低，生活质量成倍提升。”
“所以这么好的生活质量还能给你瘦成这样？”
大抵是顾着车站人多俞亮只捏了捏他腰上的肉，时光不敢闹回去怕动作太大惊扰人群，毕竟俞亮风头正盛万一被人拍到传出不好的言论谁都担不起后果。
“所以你是专程来嘲讽我的？”
“我有那么坏吗？明明是来给你送东西的。”
俞亮说完从背包里掏出一个本子摊开递到时光面前，上面密密麻麻压着很多片泛红的梧桐叶，时光想十一月的南京大概路上都是这样的叶子。
“所以你大老远跑一趟就为了给我看这个？”
“你不是说天津太冷想念南京的秋天吗，所以我来把家乡的秋天带给你。”
时光看着书页里的落叶突然想起四年级的时候语文课本上有一篇诗作，那时他还不懂“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背后的思念之情，只觉得抄写起来又累又烦，直到此刻他的爱人不远千里带着片片梧桐，他才明白花与叶的背后皆是相思难言。
“你这男朋友还挺懂浪漫，看来是很早就计划来找你了吧，不然没票哪过得来？”
“后来我偷偷翻了他衣服，这傻子买的火车无座票站了一夜过来的。”
自从时光和王皓说他谈了个男朋友之后这哥们就欲言又止了好多天，总算逮着一个空档提了几瓶酒就来问时光两人的感情历程，或许是憋的太久加上酒精作祟，时光颠三倒四竟也是说了个大概。
他们在一起的事知道的人不多，一来是大环境不包容二来是身份过于敏感，总之这些年两个人有什么问题都只能自己消化，时光觉得自己快要憋疯了，如果再不说出来总有那么一天憋不住。
可真正说起来的时候他能倾吐的又全是对方为他做过的充满爱意的琐事，他们之间没有太多的争吵诘问，存在的只是距离加持下的倦怠感，细想起来也不能怪谁，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有自己的生活要背负，争吵费时间还低效率，太不划算。
“所以为什么不去找对方呢？再浓厚的爱情也会因新鲜感的消亡而褪色，时光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该不会真的相信什么爱情大于一切吧？”
“太忙了，好像找不到什么一定要去找他的理由。本来计划年中的时候趁着假期过去，可是临时被拉去采访，后来想着他九月来这边比赛我们能见到，可是他赛程忙碌，我们也只是在记者会上匆匆见了一面。”
“这是什么话？想见你男朋友为什么要找非见不可的理由才能去？”
时光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工作忙压过了想见面的念头，只是突然到某一个假期他不再会提前满怀希冀问俞亮是不是有空，微信聊天界面从语音电话变成了定点的早安晚安，特别关心的铃声不会频繁想起，他们的时间不会主动从工作中挤出来分给对方。
“再这样下去你们的感情迟早走到头。”
时光知道他们现在的感情或许出了问题，俞亮大概也知道，只是他们没想过要怎么去改变现状，或者说他们在努力维持着现在的样子，不去改变不会恶化。
“等有空的吧。”
王皓没再劝说，沉默着喝完了剩下的酒，谁也叫不醒装睡的的人，没必要多费唇舌。
“行了，不喝了，难得明天休息我想好好睡一觉。”
手机提示音在房间响起时床上的人已经熟睡，屏幕上没有多余的信息，就两个字——“晚安”。
3
“听说了吗，前段时间爆火的那部《棋逢对手》是根据真实故事改编的，男女主有原型哦。”
“谁啊谁啊，居然还有我不知道的料？”
“就前几天刚拿下农鑫杯的那位，好像叫俞亮。”
“啊，他有女朋友了？怎么从来没见爆出来过，是谁抢走了我的新墙头？”
“姐妹，你墙头过于多了啊。我这也是南京的记者朋友说的内部消息，和剧里一样是个棋手，好像俩人不打算公开吧消息都被压下来了。”
时光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表情，据王皓说脸很垮很苍白。同事说的那部剧他看过，感情线很甜，男女主是时下大热cp,他觉得自己应该相信俞亮，又忍不住去猜想每次通讯过后俞亮是不是在和别人做着剧里那样甜蜜的事情。
“该不该打个电话问问他呢？”
“想问就问呗，磨叽个什么劲儿，都捧着手机自言自语一晚上了。”
时光拿起电话犹豫很久还是没拨过去，他觉得就这样冒昧地问别人是不是有喜欢的人意图太过明显，他没做好暴露心意的准备，最后只能半夜想着同学口口相传的故事猜来猜去第二天顶着疲惫去上课，等到故事的男主角坐在他对面还昏昏欲睡。
“昨晚又熬夜了？”
“嗯，打游戏来着，小邹太菜了，害我跪了一晚排位。你昨天忙啥呢看起来也没睡好？”
“教死活题。”
“你去带围棋辅导班了？”
“是我小师妹，她死活题成绩不好，找我补习一下。”
当故事的男主角亲口说出女主角时时光才明白什么叫做没资格吃的醋最酸，他想自己当时的表现一定很差劲，所以后来俞亮每每说起这件事总是笑他胆小，明明很早就可以在一起他们硬拖了那么久。
时光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这么胆小，没在一起时怕听到的答案在一起后还会害怕，当时不敢打的电话现在依旧不敢打，似乎只要他不问出口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之后的生活里，他和俞亮依旧像往常一样保持着偶尔的联系，默契地没有提出见面，没有争吵也没有分享，每天就像是提前设定好的程序，在某些特定的时刻特定的场合说着重复的话语。他让他顾好身体，他祝他比赛顺利，看起来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时光会去猜测俞亮每句话的语气是敷衍还是真诚，会在对方忙碌中要切断对话时压着情绪说让他先忙，他们的感情不到七年却经历着七年之痒，所以说过了保鲜期的花是会慢慢枯萎的。
“那就制造点新鲜感呗。不想花枯萎就换个新的土壤重新浇水，感情也一样，总见不到面哪还有什么激情，去见面去制造惊喜，别等挽回不了的时候再去后悔。”
等到第十通电话依旧无人接听，时光才知道相信异地恋不要轻易去对方城市这句话的意思，俞亮上周和他说过自己要搬家了，而他还没来得及问地址。他和俞亮没什么共同的好友，异地三年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什么可以联系的人。
南京深秋季节雨水多，他来的匆忙没记得带伞，走在街上穿着格格不入的棉衣外套，鞋子早被雨水打湿，俞亮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不安和疲惫充斥神经，时光突然想不起这一趟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来，他想这一定是自己过得最糟糕的纪念日。
长久以来积压的情绪瞬间放大，第一次时光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放声大哭。他心里清楚，这件事其实并不怪俞亮，是他自己谁也不说偷偷跑来，是他在对方说搬家的时候没有问清楚新地址，俞亮没有义务要时刻守在手机旁边等他的消息，只是当下的日期过于特殊，而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周遭的人行色匆匆，偶有瞥见的也只是转身离开，大家都是为生活奔波的普通人，默契地收拾好好奇心和同情心麻木向前生活。哭完以后时光收拾好心情在附近订了个酒店，他不敢回家害怕父母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会嘘寒问暖，冲完热水澡吃了两片消炎药强迫自己睡去，毕竟明天晚上他还有工作，不能任性地一直难过。
第二天醒来手机上挂着好多的未接来电全是俞亮打过来的，时光犹豫着打了回去对面秒接，俞亮在电话那头急忙解释着什么语无伦次，可时光什么都没听进去，最后他只平静地说:“俞亮，我们分手吧。”
他想起以前很多次和俞亮怄气的时候对方也是这样，急急忙忙解释着生怕他误会，那时的他会怎么样呢？
“傻不傻啊你，连句话都说不清楚了，像你这样的傻子我收了都是回报社会。”然后俞亮会回报着他感谢时老师为社会做贡献，两人滚到一起打打闹闹。
分开的话说出口时光心里堵得难受，像是有人攥着他的心脏越来越紧，可他觉得这应该不是当下的他的情绪，更像是以前的时光，那个满心满眼都期待着未来生活里有俞亮的时光所拥有的。
“俞亮，再见了。”
说完之后时光挂了电话去楼下退房，外面的雨依旧在下，鞋里的雨水还没干透，他撑着伞走向了地铁站，踏上载他离开这个城市的车厢。
4
时光和俞亮第一次吵架吵到说分手是口不择言，话一出口两人都愣在原地，毕竟是好面子的年纪，谁也不肯说软话，俞亮红着眼看他似乎在辨别真假，盯了一分钟时光硬是没露怯，大概还是漏了点吧，于是俩人心知肚明的“分手”了一个月。
据一个月后知情的室友说那会儿他们真以为他俩分手了，时光和俞亮碰到一起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干了什么混账事儿闹得情侣变仇人呢。
“那会儿大概谁都想不到等我们真分手的时候还能心平气和坐一起吧。”
时光觉得俞亮大概是认同他的话的，毕竟他们都已经长大了，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幼稚地耍小孩子脾气。
“你没问出口的那些事情我都可以解释，时光，六年的情感我们不该这么轻易决断。”
“那天晚上我去南京找你，路上下起雨，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店买了伞，却不知道该往哪儿走。原来南京11月的天也没有那么冷，就算打着伞棉鞋也很容易湿，你看啊俞亮，我离开的太久了，久到这个城市已经把我当做外乡人了。就连那天蹲在地上哭的时候都以为会有很多人看笑话，可现实是没人在意为什么会有人蹲在外面哭。”
时光没有说的很明确，可他知道俞亮能听懂，他的每一字都在告诉对方自己曾经生活的城市不要他了，而曾经俞亮那样热烈的爱也不要他了。
“时光，对不起，我那天……”
“俞亮，我其实一直都是个很贪心的人，对恋人要求也很多，想要时间陪伴想要及时安慰想要可以完全信任，还想要其他人一样闲暇时间可以一起做很多无聊幼稚的事。”
“时光，你别喝了好不好？”
“所以俞亮，我们是不是不适合啊。你除了长得好看足够体贴其他的都不满足我的择偶要求，我也是，是我偏要和你在一起，所以你才会慢慢接受我这样性格的男朋友吧。”
大概是时光看起来太清醒，俞亮没有继续阻拦他，反而和他一起坐在地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或许一开始是这样，因为想要和对方在一起我们都在努力改变自己的要求，可这是我们心甘情愿去改变的。”
“有用吗？我们努力用爱意拉扯着这段并不适合的情感，最后只能疲于支撑。”
“时光，其实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你刚去天津不久的时候我有偷偷去过那边的。那时候你说很喜欢现在的工作单位，虽然每天有写不完的稿子和累到吐的拍摄，但你觉得这是你真正热爱的职业。”
俞亮说着给自己也倒了点啤酒，难得放纵一回时光没开口拦他，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坐下来好好聊天了。大概是想到那段时间的自己，时光浅笑着举起酒瓶和他碰了一杯，言语中全是怀念:“那会我是真的开心，哪怕工作再忙再累也觉得值得。觉得自己一定要很努力很努力，在这一行做出点成绩来，然后等你以后夺冠我也可以在现场在赛后发布会，见证你最夺目的时刻。等采访结束我们就可以一起回家，然后在路上夸你帅和你抱怨记者太多采访好累。”
“那会儿我也想好了，等拿到奖金我们就去天津买房子，当时找了很多中介看了个地方，地段很不错，人流量不是很大还很安静而且离市区不远，坐车半小时也就到了。楼下有你最爱吃的炸鸡和小馄饨，周边还有棋牌室，步行有一个公园，我们晚上吃完饭可以过去散步，周末无聊可以一起去爬山，开车也就二十五分钟。最重要的是房间很大，你把朋友叫过来玩也不会觉得拥挤。”
时光听着俞亮的话似乎也看到了他描绘中的那个未来，他不止一次想过和俞亮以后的生活。或许真的是揣着心事喝酒容易醉人，也或许是想好好告别，时光此刻看着俞亮，认真的设想着并不属于他们的未来的生活。
“就你这个脾气以后住一起我可不敢把朋友带回去，要是在你下棋的时候动静太大，估计你能给我冷一个月的脸。”
“哪能有一个月，最多一周吧你哄哄我也就没事了，然后短期内可能不让你朋友来家里玩。”
“那我朋友肯定会气死好吗，天天在我耳边说你不好，怎么会找你这样的男朋友之类的话，然后我回去肯定继续和你冷战。”
“我们应该没什么时间冷战，我要比赛你要工作，大家早出晚归有什么问题自己都消化完了。”
“正是因为自己消化了才会越来越气，恰好这时候到年纪了咱俩爸妈肯定疯狂介绍对象让我们相亲，拗不过家里的安排我们肯定得去，这时候万一你看顺眼了某个相亲对象呢？”
“我才不会，只有你会吧。我肯定会觉得你不信任我，继续争吵冷战最后和好，然后我们会一直一直这样下去，直到有一天我们再也吵不动了。”
俞亮喝完了杯子里的酒头埋得很低，昏暗的灯光下时光看不清俞亮的表情，但他隐约听到后面的话里带了哭腔。
“时光，你还爱我吗？”
时光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六年的情感随着时间融入骨血，他觉得自己还是爱的，可他们确实没办法走下去了。
同性的恋情异于常规，每一步都步履维艰，走在街上不敢牵手不能拥抱，甚至这么多年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们早有伴侣，他们无法将爱意在众目睽睽下宣之于口，即便如此他们任然坚信彼此的爱意可以支撑着他们闯过所有难关，而这三年大概就是考验，只是他们没能过关。
“时光，我们好像真的如你所说，并不适合在一起。”
他们都曾以为两个相爱的人分开应该是很难的，至少要发生一些惊心动魄的大事，比如出轨冷暴力或者不再相爱，但其实不安忙碌疲乏就足够概括，尤其在距离的加持下这些情绪被无数倍放大，日复一日消磨着仅存的爱意。
“我还是很爱你，但似乎不像以前那么爱你了。”
其实按照俞亮所说的他们想象中的生活应该会幸福快乐的，最终却在心里作用的催使下连设想都变得无力，最可悲的是，他们都知道原因却无力挽回。
时光记得他们刚在一起那天也是这样的一个夜晚，俞亮站在他面前表白，明明答案两人心知肚明，可他还是别别扭扭地说自己要考虑一会儿，俞亮听了也不着急，笑着应他多想一会要想清楚一点以后不许后悔，那时候的他们都对未来有着最美的期许。
“俞亮，就算我们还是分开了，但我永远会记得秋夜里月光下，有人曾鼓起勇气，将一颗真心悉数奉上，只为向我允一个未来。而那样美好的未来，在你口中已经听过了，就当做我们到达过吧。”
俞亮没有回答他，大概是酒精上头睡了过去，时光给他盖上薄毯继而转身走到阳台看窗外车水马龙灯光霓虹。
“俞亮，以后我们都要在彼此看不到的地方各自努力，不要蹉跎岁月，肆意快乐的生活。”
这话与其说是给俞亮听，更像是说给他自己，无论今后如何他都不会回头。时光没看到的是俞亮在沙发上看着他的背影，无声了说了句好。
这是他们的约定，也是成年人的体面，生活总要继续，明天依旧有干不完的工作。
俞亮和时光的故事从秋日起于秋日终，以后再也不会有人不远千里只为给他送来一片秋叶，也不会有人终日记挂另一个城市的冷暖。
他在青葱少年时满腔热血爱上的少年，最终亦流失于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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